花湖位于四川若爾蓋和甘肅郎木寺之間的２１３國道旁。若爾蓋到郎木寺是９０公里,但路不好走,尤其是在四川境內(nèi)。背包客通常是從若爾蓋出發(fā),在這里逗留數(shù)小時,然后再往甘肅郎木寺,或反過來走。不過花湖也有地方可以住。沿途荒涼,只有花湖有吃飯的地方。花湖是收門票的,每人１０元。花湖邊都是淤泥地,小心不要太靠近,以免陷進去。如果是自駕車前往,最好停在稍遠的地方 。

透過清澈的湖水,能看見那種能讓花湖開花的東西——一種褐色的像松塔一樣的植物平淡無奇地鋪滿了水底,每年７月這里的花將開得驚心動魄,應(yīng)該是很美的吧？

那時去的人應(yīng)該哼著齊豫的歌：“花又開了,花開成海……你來了來了……”

花湖在靠近甘肅的四川若爾蓋大草原上。從熱當壩進入四川,小車爬上一座山,轉(zhuǎn)過山口,平坦的若爾蓋草原就在眼前。和甘肅的草原相比,這兒的草原大得令人失去距離感,不由得就有種輕飄飄的感覺,草原上的公路那么筆直,草原那邊的雪山那么清晰,似乎一呼油門就能到達。 山腳不遠處有一灣寂靜的湖水,小得讓人有點失望——網(wǎng)上說,從甘肅郎木寺到花湖的路程大約一個半小時,照這么計算,那就是花湖了。我立馬沖我哥和我表妹一揮手：“同志們,出發(fā)。” 在山路上轉(zhuǎn)過一個彎,看見兩個磕長頭的人。走在前面的滿臉皺褶,系著件膠皮做的魚鱗似的圍裙,兩只手上各套著一個鞋,額頭因不停磕頭沾著泥巴。他走幾步就回頭看看后面的人是否跟上。走在后面的是個孩子,應(yīng)該是他的兒子吧。另外還有兩個人,推著一車破破爛爛的東西跟著他們,是提供后備支援的。車上的東西,可能是他們的全部家當。

下山的路上我們一直在推測他們要去哪兒。著名的拉卜愣寺已在身后,他們也許剛從那兒來？那兒可離這里差不多３００公里呢。前面還有什么著名的藏傳佛教寺廟嗎？會去峨嵋山嗎？我想起稻城的三座神山是開啟藏地諸神山的鑰匙,許多朝圣者都要先去那兒取“鑰匙”,再前往西藏,這里是川北,稻城在川西南,然后還要去西藏,天哪,那要走到什么時候！

一路說著話,剛才在山上看見的湖不見了。又往前開了一陣子,那湖重新出現(xiàn),不過這次看上去不再一片死寂,而是生機勃勃,湖邊的草地上有一片片黑色、白色的斑點在移動。

我興致沖沖：“這一定是花湖了,黑色的是黑頸鶴(花湖是黑頸鶴保護區(qū)),白色的是水鳥。”表妹在車后座拿著望遠鏡負責任地張望了一通后匯報：“白色的是羊,黑色的是牛。” 又不知走了多久,湖水再次從我們眼前消失。此后,我哥老是問我們同一個問題：“花湖在哪兒？”

好不容易看見一個牧民,趕緊問怎么去花湖。牧民說就在前邊,有塊大牌子,一條向右拐的路。于是再往前開。道路筆直得讓人看不到盡頭,雪山永遠在清晰的遠處,若不是剛才翻過的那座山漸行漸遠,我簡直懷疑我們是不是在向前走。網(wǎng)上說的一個半小時路程早就過了,時間過得越久,我們就越疑神疑鬼。

就在我們幾乎肯定自己走錯了路的時候,藍色的花湖在我們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突然躍入我們眼前。花湖靜得看不見一絲皺褶,滿天的云躺在湖水里,如盛開的蓮花。湖上架了一座人字形的木橋,一直通到湖里,橋上還有亭子。花湖真的能開花,在每年７月,不是開在岸上,而是開在湖中。我透過清澈的湖水看見了那種能讓花湖開花的東西——一種褐色的像松塔一樣的植物平淡無奇地鋪滿了水底,兩個月后這里的花將開得驚心動魄,應(yīng)該是很美的吧？那時去的游客應(yīng)該哼著齊豫的歌：“花又開了,花開成海……你來了來了……”

我們在花湖盤桓了近一個小時,哪兒也沒去,只是站在橋上眺望,眺望雪山、白云、草原,一掠而過的水鳥,奔馳的駿馬,成群的牛羊,還有極有雕塑感的牧民的剪影。

然后,打道回府。回去的路,心里踏實,路程感覺也短了。約兩個小時后,我們的車重回到來時路過的那座山的山腳。這時,我意外地又遇見了那兩個朝圣的人,他們?nèi)栽谝唤z不茍地磕著長頭,就快要走到山下了。